一张表梳理历史朝代顺序
荀子是一个彻底的现实主义者,他所有的思考和行动都是围绕“现实”来展开,他提出来的解决现实问题的“礼仪、法规”等思想,为中国“法家”描摹了法治思想的远山,使得其弟子李斯、韩非子等人以此建造了“法家”的堡垒。
但也正是他执著于为人类设计遏制人性的条条框框,从而抛弃“形而上学、神秘主义”对人性教化和管束的作用,反而将他的哲学层次拉低了。
本来,按照他的出生背景,前面有诸子百家的思想已经成形,站在这些伟人的肩膀上,他有更多的可能集成和超越这些前辈们的思想,但他却舍本求末,从中摘取了一个不那么核心的东西来单独雕刻,而又因为在雕刻中丢弃了重要的部分,从而错失了本该属于他的更高远、更广阔、更璀璨、更壮丽的哲学境界。
与孟子恰恰相反,同是儒家弟子的荀子却认为孟子的“性善说”不靠谱。
“性善论”是什么
荀子认为人性“生而有好利焉”、“生而有疾恶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色焉”,如果“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纷乱理而归于暴”。所以说人性是“恶”,而不是“善”。
荀子进一步强调,如果说人性本善,那孔子还提出“礼乐”干嘛,就没有必要,所以荀子提出了“性恶说”,并着重发展了孔子的礼教,强调政法制度的惩罚作用。
因此,荀子提出只有通过人的主观努力,或说约束人性的方法,“其礼义,制法度”,转化人的“恶”性,则“涂之人可以为禹”。
也就是说,荀子和孟子一样,认为“人人可为尧舜”,但荀子的方法不是发扬“善”,而是遏制“恶”。
如果只是到这个层面,我认为,荀子与孟子不相上下,一个提出来发扬人性中的“善”的方法,一个提出来遏制人性中的“恶”的方法,那么再来一个儒学大师,将两者有机结合,就能够将儒家推到更广阔的地域。
但荀子并没有到此结束,而是画蛇添足地抛弃了先验(形而上学)的道德内涵,企图用纯粹的“礼仪、制度”来教化人性。换句话说,在荀子那里,人们遵循某个法则,仅仅是因为这个法则的条例,而不是这个法则背后的无形掌控(超自然的力量或神)。这就是彻底的现实主义、唯物主义观。
用一句简单的话说,荀子是用一种可以“量化”的方式来管理人性。这是一种建立在经验主义上的智慧,在现代企业管理里,“量化”是一个常见的概念。
在此我们略为分析一下“性善论”和“性恶论”,我们不做对错的分析,只对两者对人类社会的建设性分析。
“性恶论”更有益于人类整体身心健康发展
我认为,相对于“性恶论”,“性善论”更有益于人类整体身心健康发展。
试想,假如人类整天处在互相防范、互相恶看的环境中,其心灵无疑是很容易扭曲、变态的。当我们知道了人性本恶,我们就无可避免的处处去揣测别人的心机,不仅会让我们丧失了判断力,还会让我们心累。那么,这样的生活有还什么幸福和快乐可言?
此外,如果我们回到自己的内心,问问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感受,一定是友善、互爱、柔和、亲昵的感受。如果人的本性就是恶的,无论用什么样的教育和环境,都难以将这种感受注入到人的内在之中。
但其实,如果我们深入分析,“性善说”与“性恶说”实际意义并没有那么大,两者其实也是殊途同归,没有太大的差别。因为它们的目的都是要引导人向“善”,所以过分的强调“性善”或“性恶”意义不大,真正重要的是我们的行动和目的——即怎么引导人变好。
那么就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较真,使得荀子失去了众多人对其好感,从而将自己孤立于世,从某些方面来说,荀子不具备对其哲学思想界限把控的能力,或者说缺乏一定的灵性、太过于严谨、刻板,从而使其没有领悟到哲学更高层面的所在和意义。
荀子在礼教上走了下策,贻害无穷
前面我们说了,荀子主要是继承和发展孔子的“礼教”,将其法规化、制度化。
我们知道,“礼”在孔子那里,不仅仅是一种礼仪和规范,而是有着“形而上学”等更高层面的意义,或者说具有一种与天连接的“道德内涵”。
“性恶论”在现实中行得通吗
《论语乡党》详细记载了孔子不同场合的言行举止、礼仪示范,可以说,孔子对礼仪有发自内心的“敬畏”,其对“礼乐”的重视不仅在于外在表达,还在于内在的性格涵育。
但荀子毫不犹豫走向了彻底的现实主义,他将“礼教”作为一种对人性的约束和规范,而忽视了对人心的教化,所以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一种“冷酷、刻板”的表面礼仪。
任何的事,没有内心的参与,光靠外在的规矩,是没有办法彻底解决问题的,往往造成的后果就是“冷漠、冷酷”甚至“残暴”的治理氛围。
比如其弟子李斯跟他学了帝王之术(《史记》记载李斯“乃从荀卿学帝王之术”),但因为其没有形而上学层面的熏陶,所以总会在行政中过分的强调法规的冷酷,因而带领秦朝政体走向残暴的局面。可以说,秦朝的昙花一现与李斯主导下的政策有着莫大的关系。
北宋苏轼在《荀卿论》中说:“荀卿明王道,述礼乐,而李斯以其学乱天下。”
在这里,苏轼说荀子讲的是王道、礼乐,而李斯却以其学乱天下。从这一结果,我们可以看出,荀子的智慧在某种程度上的确高深莫测,而且具有相当的实用性,因此才会让学习之人能成大事。
但终上所述,由于荀子的“圣道”缺乏对“形而上学”的敬畏和追崇,所学之人尽管有“成帝王之术”,但不具备“治人心之道”,从而人性不会得到真正的遏制,甚至会钻法规的漏洞。
那么,从这些方面来看,荀子的哲学努力就变得不那么的重要,甚至因他造成“法家”后来一直在边缘挣扎的走向,即使偶尔得到了很好的发展,但也很快被推翻,而在这个过程中,往往对社会造成了相当程度的伤害。
比如王安石变法就是一个例子,虽然在整体上是没有问题的,甚至是强国强兵,但由于在过程中缺乏对人性的根本把控,一味的靠强势法规推导,反而被不肖之徒利用,从而迅速瓦解。晚年,王安石在归乡的路上,所听到的都是骂他的声音。
究其根本,就是这些法规没有在形而上学对人性的管束之下来运营,人们看法规不是看到“因果报应”的规律,而是看到利益的“套现”漏洞。
所以,从整体上来说,我认为,荀子发展“礼教”应该尊崇孔子所提出来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形而上学层面,并从这一个层面建立“礼教”的框架,这样细化出来的法规才更能造福人类社会。这才是上策,但遗憾的是,荀子却选择走了下策,丢掉了这个重要的部分,从而带来贻害无穷的局面。
荀子在政治上的独特见解
荀子在政治上,并非如众多学者所说的作了较大贡献,相反是打开了“尔虞我诈”的魔盒
很多学者认为荀子的贡献,主要是在政治思想上,他为政体的建设提出了理论,比如其提出的“隆礼重法”概念。
在这里,“隆礼重法”,就是由礼入法,由国家将礼强制化,让人人遵守。
在荀子看来,人的天然本性是追求利欲的,而“法”的作用就在于对人的利欲之心作出限制,这用在政体中,就可以确保公共秩序正常运转。
从某些方面来讲,荀子提出来的礼法的确是可以解决问题的,他也是构建了法前人人平等的框架,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在封建专制时期,是非常具有超前性的思想。
但他的问题是,在执行过程中,这个法规并不能触及到人心,不能周全到每一个角落,总会有漏洞,甚至无法管束掌权者的滥用职权。而且,当利益问题出现时,这个“王法”并不能阻挡人心的“奸巧”。
但如果是有“形而上学”与之并行,那么人性就不那么容易犯恶,比如“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些形而上学的格言就会有一定的约束力,人的“良知、良能”也会是人们生活中的主角。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的法规才会更有力量。
“性恶论”其实是想遏制“人性之恶”
实际上,孔子、孟子的等包括诸子百家都有一个初心,就是教导人们遏制“人性之恶”,企图为当时“道德沦下”的社会找回正向的价值体系。简单说,他们都倾向于用“善”的美好引领人心,以此将人性之恶封闭在“羞耻之心、道德伦理”之下。简单说,孔子、孟子都是不揭开人性,只是用善来感化。
但荀子却不同,他要将人性之恶的摆到台面上来应对,虽然这个出发点是好的,但他已经开启了人性之恶的魔盒。当他打开了人性之恶魔盒的时候,就已经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了。举一个例子,当一个小孩子犯错了,最后的教育一定不是揭露之后再来教育,而是给他用旁敲的方法引导。从某些方面来说,揭露人性就是抹杀了他的尊严,当一个人没有了尊严,他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所以说,荀子在这方面,可以说是犯了大忌。当人们被人性本恶的理念吞噬,他们必然开始相互防范、算计,这一表现在历来官场上最为显眼。当人进入到那个环境里面,就会自然而然的去学习如何防范、专营,他不会单纯的相信“诚实、仁义、努力就有回报”这些东西的作用,因为荀子说了嘛,人性是恶的,所以你要去防范。
从某些方面来说,中国几千年封建官场环境上的尔虞我诈,都是受秦朝政体的影响,而这正是荀子的弟子李斯与赵高开启的引流,你防范我、我防范你,你整我、我整你,这一代价造成的就是人们整体认知水平长期的低维挣扎,从而造成整个社会没有创新——因为人的精力都用到如何保住自己的利益上面了。
在此,我需要强调一点,我是从荀子的哲学内核去分解其哲学的价值,并不是在细枝末节上去解读,所以我否定的是他思想内核的缺陷。所以,有可能你认为在细枝末节上荀子说得很有道理,但并不能代表他的哲学价值的核心很有价值。我认为,如果核心上有问题,细枝末节上的正确并不能代表什么。
就好比一家企业的发展,如果在战略上有问题,他在战术上如何正确,最终他都要承担战略错误的后果。
从总体上来说,荀子的哲学价值没有被其发挥出来,甚至可以说被其从根本上带偏了。可以说,尽管他发现了一个价值无限的宝藏,但被他浪费和毁坏了,至今没有得到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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