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表梳理历史朝代顺序

作为西周第十一代君主,周宣王所处的历史时期是很尴尬的。前有父亲周厉王的一番“胡作非为”,使得周王室统治根基摇摇欲坠,继位后的周宣王不得不谨慎之处、革除前代积累下的弊病,励精图治、力挽大厦将倾之势。

但所谓的“宣王中兴”并未在周宣王的治理下善始善终,晚年周王室难以转圜的还是回到了国祚将倾的濒危时段,宣王在临终之前还不得已为加速周王室的灭亡,亲自埋下了一个祸根。

厉王之训,犹在眼前

朝代兴废是暗合历史发展规律的,在普遍的认知中,帝国王朝发展到末期,绝非一代两代君主的孱弱无能、苛政暴虐,而是几代君主的不懈“作死”才生生的将王朝拖垮。

周宣王的存在则是有悖于这个普遍的认知的,作为西周时期第十一位在任君主,后继者便是其子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直接导致周王室被攻破,将西周王室拉下了天下共主的神坛。

而前任则是被国人赶出镐京的周厉王(其父),只因厉王触动了当时旧贵族势力的利益,导致遭到驱逐、举国动荡。夹在历史上两位“赫赫有名”的暴君昏君的中间,周宣王心里苦楚还有谁能懂?

周厉王(其父)崩逝了,可国政还要继续。长大成人的宣王终于继承了父亲丢掉的王位,开始了一段如履薄冰的执政时期。

所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甫一即位的周宣王时刻以父周厉王的行为警戒自身,积极任用宗周嫡系大臣周公、召穆公、方叔,借此稳定周王室的先前动荡的局势,同时也顺带给自己的统治找寻有力支撑。

紧接着,任用尹吉甫、仲山甫、虢文公、申伯等贤臣良佑治理国政,专门向宗周全盛时期的“文武遗风”和“成康之治”看齐。确立目标已经配置好人才之后,周宣王广开言路、鼓励进谏,毕竟其父周厉王便是因为不许民众出言议论国政,结果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国人纠集暴动,将这个“独夫”赶下了台。

周宣王在位期间能够为史家称之为“中兴”,恢复了宗周作为天下共主的盛况,很大程度上在于宣王废止了“藉田礼”。

所谓藉田,是指每到立春时节,作为天子(皇帝)将要亲自下农田躬耕一次,当然这只是形象上的劳动,实则不过挥动两三下锄头,伴驾的大臣纷纷歌功颂德,史官提笔记录君主重视农产的功绩,然后皆大欢喜、各自散去。

藉田象征的意义是非凡的,主要意在鼓励民众多事生产,否则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可周宣王为何要将藉田礼废除呢?

这实则关系到整个西周时期的经济制度。大家都知道,周王室能够为天下共主近八百年(后期是名义上的)的本质还在于制度,以宗法制为核心、以分封制为外延、以礼乐为关键、以井田制为基础的“四大护国制度”。

内修政、外除患,中兴初显

到了周宣王这个时期,这“四大护国制度”也快名存实亡了。宗法制强调的就是一个血缘关系,可西周都传了十一代君主了,再亲密的关系历经这么多年也该过期了。况且那个时候通信设备也不是那么发达,大家传信全靠马,可能十来八年都不一定能够见上一面,关系疏远本就正常。

分封制则是以宗法制为核心的,二者为表里关系,自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礼乐制度则是伴随井田制的瓦解所崩溃的,这就是大家熟知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了。

而周宣王废止藉田礼也是因为井田制的瓦解,简单来说,就是周王室手底下所持有的公田也不多了,发展了这么多代,诸侯王、大臣都一贯操持着“我不拿别人就会拿”的目的,大肆的侵夺公田。

在古代社会最重要的财富是什么?单纯的你才会以为的金子,实际上是人口与土地。

集体耕种的公田被侵夺,那还让大家种个锤子?难道让那些贪墨公田的大臣把到胃里的“肉”再吐出来吗?周厉王这么试过,可惜结局很悲惨。

周宣王引以为戒,索性不再纠结此事,遂废除了藉田礼。当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诸侯国势力发展的强劲,也为后来的春秋、战国时期的诸侯崛起埋下至关重要的一笔。

安稳了内政,便要解决外患问题了。

周宣王主政时期对于四方东夷、南蛮、北狄、西戎的军事征伐贯穿了其人一生,首先便是对西戎问题的处理。西戎与周王室之间的关系算得上是老冤家了,在西周末期周幽王执政期间,西戎便入侵镐京,成为了直接灭亡西周的元凶。在周宣王时期,西戎依然闹得很凶,但好在未形成可观的势力。

作为农耕民族宿敌的游牧民族西戎,在军事组织上还未形成体系,就像是狼群出猎一样前来镐京周边劫掠一番,欣然而归。王公大臣不受其害,可苦了那些务农民众,年岁收成尽数丧失、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周宣王果断派兵主动出击西戎,当时在西边与西戎最早抗击的部众,还是秦国的先人奋勇当先、流血牺牲,并取得了一定成果,周宣王还派遣南仲镇守朔方一带,抵御西戎入侵。

功绩难成,更难善始善终

解决了身边的威胁,周宣王便再度将目光投向了周王室的老对手东夷和新崛起的强大对手荆蛮(南蛮)。东夷作为周王室的老对手,贯穿西周十四代真就没有服过。

战争失败就归服周王室的教化了,战争胜利便得理不饶人、持续反叛,为了对付棘手的宿敌,周宣王一口气派出了当时周王室最为倚重的四位元老级大臣:召穆公以及卿士南仲、大师皇父、大司马程伯休父率军东征。

效果很可观,作为东夷当中的领头羊徐国,在不堪抵抗周王室的攻击下,和和气气的上表宣称归服,也招徕大大小的东夷小国顺势归附。此期间,周宣王一手按住东夷教训,另一只手伸起来顺便教训了一下新崛起的威胁荆蛮,所取得的功业是可观的。

不过在同时对付东夷、荆蛮的战争中,时间持续了十余年才彻底将其归服。周王室所付出了也颇为沉重。

由此,“宣王中兴”的势头才显露迹象。

就如此发展下去,周宣王一定会被誉为挽大厦将倾的救世明君,可历史往往不遂人意。连年的对外战争取得的功绩,让宣王沉浸在了好大喜功的美梦当中,一扫父亲周厉王时期,以及前代积累的弊端,将周王室重新拉回了天下共主的宝座,此等功绩,或可堪比成王、康王?亦或者是文王、武王与周公之治?

过满则溢、过骄则败,周宣王膨胀的野望充斥了他的内心,将在位初期的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的警觉通通掩盖了。

在位晚年,宣王屡屡对北狄用兵,从宣王三十一年到宣王三十九年,这九年间从未停歇对北疆的军事活动,却收效甚微,在最后一次的千亩之战中,败光了周王室的大部分精锐,这就是著名的南国之师,尽数全灭的历史事迹。

就连周宣王本人都身陷险地,好不容易才得以突围。

遭此大败的周宣王性情大变,内心的野望粉碎的他开始不听谏言、贪图享乐,使得原本初显迹象的中兴之势,半道夭折。宣王也一日日的在酒色宴乐、我行我素中堕落,将自己一手打造的周王室中兴,彻底付诸东流。

非知之难,行之惟难;非行之难,终之斯难。

周宣王做到了明辨前代弊病,也做到了励精图治的贯彻实施,但终究没有一贯坚持下来,最终使得毕生心血流产。

莫不使人扼腕叹息,一代英主的自我放逐,周王室深层次矛盾并未得到解决,在其子周幽王的折腾下,西周以镐京陷落,在历史上画上了完结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