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表梳理历史朝代顺序

朱元璋对苻坚的评价是:所谓匹夫之勇,妇人之仁也。匹夫之勇的评价主要源于“淝水之战”的落败;至于妇人之仁,历史上除了刘邦,恐怕所有人在朱重八的眼里都是妇人之仁。可就是朱元璋瞧不上的“妇人之仁”,在我看来却是苻坚身上最可贵的品质。尤其是在那个战火频仍、人性沦丧的南北朝年代,苻坚的仁慈有如黑夜里最闪亮的星,给暗夜里中前行的人们一丝光亮,让那个血惺的年代有了一丝人性的光辉。

01 拨乱反正

苻坚在历史上的出场也是充满了正义感。后世李隆基的出场已经让人欣喜,杀韦后,夺政权,大唐王朝重新归李家所有,天下恢复秩序,迎来开元盛世。而苻坚的登场更是如久旱甘霖,把一个国家的人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他的堂哥苻生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甚至有精神病的倾向,以杀人淫乱为乐,群臣百姓都饱受其害。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伴着这个苻生更可怕,这是落入一个虎狼之窝。苻坚和他哥哥苻法及时的出现,杀了暴君苻生,重整朝纲,让前秦这个本已摇摇欲坠的国家重新焕发了生机。

苻坚登基之后,做了一个英明皇帝该做的事情:整顿吏治,诛杀董荣、赵韶等佞臣;拨乱反正,恢复雷弱儿、鱼遵等被冤杀忠良的名誉,并善待他们的子孙;与民休息,废除苻生时期的苛政,暂停对外战争;恢复经济,开垦荒地,鼓励农业生产与商业贸易;重塑道德,提倡节俭,褒扬孝友忠义、德才兼备的贤士;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广纳人才,贤者上,庸者下,提拔重用了一批廉洁奉公的汉族士人参与朝政,而其中最重要的人才就是出身寒门的王猛。

02 重用王猛

是苻坚选择了王猛,也是王猛选择了苻坚。当初,东晋的桓温也曾请王猛出山南下,但是被王猛拒绝。而他却最终选择氐人苻坚,并且为其鞠躬尽瘁,由此可见苻坚的人格魅力。有苻坚这样的伯乐,王猛这匹千里马怎么会不奋蹄疾奔。初为县令时,王猛就秉公处死一名奸吏,结果被其同伙陷害入狱。苻坚到狱中查看详情,结果被王猛的一番治世良言所折服,不仅立刻释放王猛,还将他视为自己的“广仲、子产”,一路提拔,委以重任。

此后,王猛开始实施自己治国理念:整顿吏治,诛杀豪强,创办学校,推行礼教。众所周知,改革的最大阻力往往来自统治阶级的既得利益者,而这些人往往掌握着极大的权力。商鞅、吴起的变法之所以失败,最终遭到诛杀,也是由于当时国内贵族阶层的反对。王猛一个汉人,要在氐人建立的前秦推行变法,其遇到的阻力也是不亚于商鞅、吴起。而王猛之所以能够全身而退,都是由于苻坚坚定不移地肯定和支持。为此,甚至杀了一直和王猛直接对抗的氐族元老姑臧侯樊世。而樊世被杀,引起了其他豪强更强烈的对抗,他们倚仗太后的势力不断攻击王猛。王猛最终在苻坚的支持下,接连处死了二十多个为非作歹的皇亲国戚,前秦的这些豪强们才开始害怕,也逐渐变得老实了。

这一切都是前秦崛起,一统北方的重要因素,无法何以治国。当时的前秦经过王猛的整治,社会风气焕然一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如果不是苻坚笃定不移的保护,汉人王猛早被碎尸万段,更谈不上今后的建功立业。所以,朱元璋所说的“匹夫之勇”并不准确,苻坚绝对是一个有信念、有智慧的一代君主。

03 淝水之败

淝水之战给苻坚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形象,投鞭断流是狂妄自大,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则是一副贪生怕死、落荒而逃的窘态。其实,当时的前秦灭前燕和仇池氐族杨氏,而后攻取东晋的梁、益二州,灭前凉和代国,统一了黄河流域,改变了北方地区互相攻伐的状况。当时的前秦国力强盛,确实有一统天下的实力。而苻坚最终统率八十万大军南征,不应该单纯地认为是一种草率、狂妄的行为,毕竟偏安一隅的东晋实力确实已经衰败。之所以东晋可以以少胜多,不在于自己战术多牛,而是苻坚自身的问题。

南北朝时期人命不值钱,军阀之间的战争经常是杀光对手,哪怕对方投降,像前赵的刘聪、王弥,后赵的石勒、石虎都喜欢杀降。身为氐人的苻坚却不这么干,不仅不杀降,还委以重任。淝水之战的关键人物朱序,就是东晋降将,他是前秦溃败的最重要因素。让一个东晋人做先锋去攻打东晋,恐怕只有苻坚会这么干。他总觉得自己仁义待人,别人也会仁义待他。这是大国君主的自信,只是这种自信过于盲目,最终导致了失败。

04 仁义盖天

说起苻坚的“仁”,是历史上公认的。不仅国内的宗族苻重、苻洛造反他不杀;前燕的慕容垂、慕容德、慕容暐他都不杀,并且都继续重用。这不仅在十六国时期是罕见的,放在整个历史长河中也是不多见的。苻坚受汉化很深,主张以“仁”治天下,而不是血腥的杀戮。王猛几次三番劝他杀慕容垂等人,苻坚都坚持自己的做法,就如同当初坚持保护王猛一样。苻坚绝对是一个有原则、有自己思想的帝王,纵使这种坚持后来被认为是错误的。

苻坚最终被恩将仇报,死在他饶而不杀的降将姚苌的手上,是这种仁义被无限滥用的结果,这也是苻坚被后世诟病甚至嘲笑的地方。但是,结合当时的历史形式,我们会发现,这种仁义是在弱肉强食的乱世极为难能可贵的品质。同时代的几位君主,匈奴刘渊、刘聪;羯人石勒、石虎;鲜卑慕容氏;羌人姚苌;乃至后世的北魏拓跋珪、拓跋焘;南朝宋齐梁陈的刘裕、萧道成等等都是杀人无数的君王,唯有苻坚,保有着人性最善良的一面。对于投降的将领,基本不杀并且重用,对于异族的子民也是开疆辟土,让他们有一片栖息之地。他是乱世群狼里最特殊的一只,在他身上我们才能看到人性的善。

当然,苻坚也不是完人,他身上也有很多问题。固执己见,满目自信,甚至宠幸慕容冲,在私生活方面也饱受诟病。而且最后苻坚也被自己的过度仁慈所害,但是我们不可否认苻坚的存在,犹如黑夜里的一颗星,照亮了本已凄凉的夜。让南北朝时期的一片血色杀戮,在他的统治年代照耀出一丝人性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