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表梳理历史朝代顺序
作为魏晋玄学开山大师,与何晏并驾齐驱的王弼,以其少年英才的卓越成就饮誉今古。但也许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位英年早逝的学术天才灿烂的光环背后,还有因其性格和命运促成的仕途不幸。如果说何晏的玄学开山大师角色与其人格污点构成巨大反差的话,那么王弼人生巨大光环也与其官场碰壁导致英年早逝的不幸命运形成巨大反差。
先来看一条王弼受到长辈何晏膜拜的故事:
何平叔注《老子》始成,诣王辅嗣,见王注精奇,乃神伏,曰:“若斯人,可与论天人之际!”(《世说新语•文学》)
何晏生于公元190年,王弼生于公元226年,两人相差36岁。从生理年龄上来说,两人至少是父辈与子辈的差距(旧时36岁当爷爷者也并非罕见)。从学业上来说,两人又至少是师生的辈分。王弼初出茅庐的时候,何晏已经是名满天下的贵族和学术泰斗。从身份上看,何晏的母亲嫁给了曹操,而且还娶了曹操的女儿金乡公主。也就是说,曹操既是何晏的继父,也是他的岳父,而且何晏从小就受到曹操的喜爱,可见其已经极尽人间富贵。从学术上看,何晏已经是当时社会学术潮流的领军人物。如此至高社会和学术地位,而且几乎是爷爷辈分的何晏,竟然对初出茅庐的王弼如此尊敬。这里首先让我们受到震撼感到惊讶的是在礼教盛行,社会等级制度观念深厚的时代,竟然有如此热爱和尊重知识、尊重真理的社会风气特异行为。继而让读者高山仰止的就是那个“可与论天人之际”的内涵。这是一个纯净的精神和灵魂对话的天堂,没有任何铜臭气和污浊气。能够进入这样的境界,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因为出于对王弼能力的了解,何晏便主动把王弼推向学界,让王弼在学界诸位大咖面前尽展才华,一举震惊学界:
王弼未弱冠,往见之。晏闻弼名,因条向者胜理,语弼曰:'此理仆以为极,可得复难不?’弼便作难,一座人便以为屈。于是,弼自为客主数番,皆一座所不及。(《世说新语·文学》)
文中所述是一个“正始之音”玄学清谈场面。此时的清谈大致与今天的大学生辩论赛相似,先立一个题目,然后分正反两方进行辩论。“难”就是批驳对方观点,“屈”就是理屈词穷认输。何晏把之前众人已经辩论过的胜方观点让王弼驳斥,不想王弼不但驳倒了该胜方观点,而且又连续把自己已经取胜的观点数次驳倒——“自为客主数番,皆一座所不及”。这个精彩场面在学养、机敏和表达能力上已经完全把包括何晏在内的学界远远抛在后面,让所有学界大咖对这位青年才俊俯首称臣。
那何晏是不是因为个人兴趣喜好原因才对王弼另眼相看呢?不妨再看一个例子。曹魏时河东望族裴氏家族有位裴徽,官至冀州刺史。当裴徽担任吏部郎(相当于组织部部长)时,尚未弱冠(不到20岁)的王弼前去拜访裴徽。裴徽见到极有灵性的王弼,想测试一下,就问了王弼一个非常刁钻的问题:“’无’这个概念的确是世间万物所依赖的,但是为什么从来也没听作为圣人的孔老夫子说过’无’这个概念,可老子却成天把’无’挂在嘴上说个没完呢?”王弼立刻回答:“圣人是体认’无’的,可是’无’这个概念又难以用语言描述,所以孔老夫子干脆就不说了。而老子本来是崇尚’有’这个概念的,所以他总要把自己短缺的’无’这个概念挂在嘴上。” 裴徽的本意是想抓住王弼“贵无”学说中看上去是在融汇儒道两家思想,而实质上是抬高道家,贬低儒家,而“贵无”本身就是对儒家思想的不敬。可裴徽万万没有想到,王弼把儒家思想的至高无上所以难以描述作为儒家回避“无”的原因解释;与此同时,又把道家强调“无”的理由解释成为其本来以“有”为本,却要补其不足“无”。这个本末倒置的解释虽然完全与事实相悖,但却因为王弼用完美的逻辑推理和缜密陈述显得完全无懈可击。对话双方都十分清楚王弼“贵无”思想对儒道两家思想的真实态度,但在王弼强大缜密的逻辑分析面前,想必裴徽是怎样的五体投地和惊喜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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