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表梳理历史朝代顺序

似乎提到甄宓,必然会把她和曹植联系在一起。那么真实的历史上,甄宓和曹植之间到底有没有隐秘的情愫呢?

最早传出甄宓与曹植有绯闻的是唐代李善在《昭明文选》中《洛神赋》的注解中讲了一个故事:最开始爱慕和想娶甄宓的是曹植,结果被曹丕抢了先,曹植却念念不忘。甄宓死后,曹植觐见哥哥,曹丕拿出甄宓用过的金缕玉带枕给他看,曹植睹物思人,大哭一场。

晚上,曹叡宴请叔叔曹植,并把这个枕头送给了他。曹植揣着枕头返回封城,途经洛水时梦见甄宓来与他幽会,有感而发,写成了千古名篇《洛神赋》。

这个故事很动人,还把《洛神赋》的写作背景给交代清楚了,可惜编得有些不靠谱。甄宓比曹植大差不多十岁,甄宓嫁给曹丕的时候21岁,曹丕17岁,而曹植只有十一二岁,从年龄上讲,曹植不大可能在曹丕之前就想娶甄宓。

再看看曹植有没有可能对甄宓心存爱意。曹丕继位后,对几个弟兄深怀嫉妒,先是夺了二弟曹彰的兵权,又逼四弟曹熊上了吊。有一次命三弟曹植在七步内,以“兄弟”为题即兴吟诗一首,但诗中不能出现“兄弟”二字,若是做诗不成就痛下杀手。

曹植出口成章:“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丕虽然冷酷薄情,却也有文人容易动情的一面,听了这首诗深受触动,便把曹植贬为安乡侯。这便是赫赫有名的“七步成诗”。

对于曹丕的打压迫害,曹植毫无招架之力。公元223年五月(黄初四年),曹植和白马王曹彪、任城王曹彰一起前往京城朝拜。曹彰乃是卞夫人所出,其人勇猛,武艺超群,深受曹操的喜爱,早年就受封为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曾率军征讨乌桓,又降服辽东鲜卑大人轲比能。

曹丕对这个弟弟深为忌惮,害怕其势力越来越壮大,于是借朝拜之机将其毒杀,对外则宣称因急病暴毙。据说卞太后很伤心,哭着对曹丕说:“你已经害死了我的子文(曹彰),绝不能再害了子建(曹植),否则我跟你没完。”曹丕害怕短时间内连杀两个弟弟,引起别人的怀疑,就放曹植和曹彪回到封地。

三人同去京城,回来的却只有两人,心中的悲苦和不安可想而知。回各自封地的时候,曹植写了一篇《赠白马王彪并序》。全诗充溢着一股悲愤、愁闷、困苦的情绪,以及对朝不保夕生活的深深恐惧和焦虑。第六章末句“仓卒骨肉情,能不怀苦辛?”反映出曹彰的暴死在曹植的心目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可以说,曹植对于称帝后的曹丕而言就是等待未卜命运的羔羊,曹丕拼命的想找借口杀掉曹植,曹植有苦难言,步步后退。在这种情势下,如果曹植和甄宓之间有一丝的牵葛,曹植就不会有活路。

退一万步说,曹丕明知道曹植暗恋甄宓,还写了文章歌颂这样的爱情,他大度的不计较,可是他是有多脑残,在赐死妻子之后,还把枕头拿出来故意刺激曹植,来给自己一顶绿帽子戴?他的儿子曹叡又有多智障,竟把母亲的枕头送给叔叔?

曹氏一门都是枭雄和文豪,这历史上都有确凿的记载,但你说曹丕和曹叡两个皇帝都是人事不懂的白痴我是不信的,更何况曹丕的小气、猜忌、反复无常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所以基本可以断定,李善的注解应该是为了《洛神赋》传播更广而杜撰的。

虽然故事编的拙劣,但却流传很广,后世之所以叫她“甄宓”或者“甄洛”,源头就是因为李善对《洛神赋》的注解,使得后世普遍相信洛神是甄氏的化身。事实上甄宓在正史中只有姓氏,并没有名字,严谨一些的文章提到甄宓的时候会叫她“甄姬”。

洛神可能是曹植原配崔氏的化身

黄初三年(公元222年),曹植被东郡太守王机、防辅吏仓辑等奸臣谤奏,再遭贬爵为安乡侯。于是他亲到京师面陈滥谤之罪,并且得到了曹丕的谅解,于是又“诏令复国”。

回去的时候,曹植再渡洛水,内心悲喜交织,有绝处逢生的欣喜,更有命途多舛的怅然。故而《洛神赋》中有“容与乎阳林,流盼乎洛川”这样晴朗明快的诗句,更多的是“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的悲愁。所以从甄宓死的时间(黄初二年)推断曹植黄初三年为甄宓而作《洛神赋》,未免太过武断。

既然《洛神赋》与甄宓无关,那么曹植心目中那个美丽多情的洛神到底是谁的化身呢?从文中描述来看,洛神并非高高在上的神灵形象,而是一位和曹植地位平等的女子,他们产生了爱慕之情,但由于“人神之隔”,终于不得长相厮守而遥隔他乡。

笔者认为,《洛神赋》中的洛神原型是曹植原配崔氏比较符合历史现实。崔氏是名士崔琰兄长的女儿,崔琰先事袁绍,后加入曹操集团,因屡次公然指出曹操的错误被杀。曹操认为崔琰的过于张扬很不利于政局稳定,因而十分厌恶,杀了他还不解气,遂将为崔琰鸣不平的毛玠收监,又借口崔氏衣饰太过华丽而杀之。

崔氏在曹植心目中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崔氏死后,曹操无缘无故为曹植增户五千,算是补偿。曹植却并不感激,多次故意与曹操政令违拗,不仅擅开司马门,还醉酒不受军命,以表达心中的不满。对此,身为父亲的曹操也只是“悔而罢之”。对于兄长曹丕,曹植当然不敢这么任性胡闹。

此外曹植还在《弃妇篇》中表达了对崔氏的深情,以及夫妻二人对于无子的无奈,因为倘若有子嗣的话,崔氏的命运或将被改写。此外,诗中明确表示“结发辞严亲,来为君子仇。”“结发”表明女子是刚成婚,甄宓和曹丕是二婚,因而很明显《弃妇篇》也不是为甄宓所作。爱屋及乌,《金瓠哀辞》是曹植唯一一篇陈述对子女深情的文字,文章心酸的表达了对崔氏所出嫡长女早夭的无限悲痛之情。

《洛神赋》中的洛神容貌姣艳宛如春日的花朵,琴声动听,歌声动人,衣着又很华美,非常符合崔氏“衣绣”的特点,而且明礼善言,能歌善舞,与崔氏活泼又文雅的形象很吻合。崔氏嫁给曹植是在青春焕发的少女时代,故洛神的形象也是青春而富有活力,与历史记载的甄宓少年老成,持重端庄的形象并不接近。

再从《洛神赋》的诗句来看,也隐含着对夫妇之情难以为续的哀伤。“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一句中“匏瓜”和“牵牛”都是以星宿喻男子,匏瓜星孤,牵牛、织女虽为夫妻,却遥隔河汉,表达的是夫妇离散之意。

“悼良会之永绝兮”,在古代夫妇相会才可称为“良会”,其他的只能称之为约会和私会。“永绝”一词表达了夫妻再无重逢之日的沉痛。

“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古代给男方“陈交接之大纲”的,一般都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显然很不适用于曹植与甄宓的隐秘恋情。

曹植稍前的作品《古诗十九首·凛凛岁云暮》中,也出现了洛神的形象:“锦衾遗洛浦,同袍与我违。”吕延济注曰:“洛浦喻美人也。同袍谓夫妇也。”从文学形象一脉相承来讲,曹植提到的“洛神”应该都是自己的妻子,并非其他女子。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是,曹丕也是一代文豪,曹植的《洛神赋》如果映射对甄宓的爱恋,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又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就算已经冷落甄宓很久,也绝不可能允许别的男人心存非分之想。

上文已经分析过曹植在曹丕的高压政策下如惊弓之鸟,抑郁寡欢,生怕曹丕会找借口,或者哪一件小事触怒了曹丕而被处死,他又怎么敢在曹丕活着的时候大胆表达对甄宓的觊觎?

曹植才高八斗,文采出众,但他也是一位有雄心抱负的政客,想要在政治和军事上一展宏图。也正因为这样,曹丕才如此忌惮,想方设法的迫害他。曹丕死后曹植三番两次的上书,想要施展抱负,可惜侄子曹叡也没有重用他,最后一代大文豪,竟抑郁而终。

像曹植这样生在王室,长于军旅,又差点被立为王位继承人的天之骄子,如果真的内心对甄宓有想法,就不会愚蠢到留下《洛神赋》这样有违伦理道德的“把柄”给曹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