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表梳理历史朝代顺序
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震惊全国的“甘肃冒赈案”被踢爆,时任浙江布政使王亶望在担任甘肃布政使期间,勾通阖省官员团体作弊,以赈灾济民的名义朋分巨额公款,牵涉陕甘总督、甘肃两任布政使及各道、州、府、县官员113人,共追缴赃银281余万两,堪称清朝史上最大的贪污窝案。
案件审查清楚后,天子龙颜震怒,遂下令举行严惩。其中,陕甘总督勒尔谨、甘肃布政使王廷赞等55名贪污数额庞大的官员被正法,免职、杖流、病故、畏罪自杀者近百人,时在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秋。至于贪污窝案的始作俑者-王亶望,不仅被明正典刑,而且被抄没家产。根据乾隆帝的盘算,王亶望贪污多年,家中一定积累了无数的奇珍异宝,如果能将它们全部收入私囊,实在是一件妙事。
乾隆帝的推测没有算,抄家清单很快便被呈递上来,其中在王亶望的原籍山西省阳曲、临汾二县,查出衡宇75所、铺面房32间、寺库1座、土地1905亩,共估值白银近10万两。除此之外,还抄出金器近400两、珍珠5000余颗、玉器43件、铜器17件、瓷器25件。至于王亶望在杭州的寓所,抄出的家产更是令人咋舌,包罗:白银9万余两,金叶、金器、金锭、金条近5000两,金珠宝玉、名贵衣物等共565箱,价值难以估量。
看完抄家清单后,心花怒放的乾隆帝马上下旨,要求闽浙总督陈辉祖将这些金银珠玉以最快速度送交内务府,不得有误。1个多月后,运送王亶望家产的数十辆大车抵达京城,几百个箱子在皇宫内聚集成一座小山,局面蔚为可观。乾隆帝带着激动、喜悦的心情,命内侍打开一个又一个箱子,亲自点验金珠宝玉,但很快脸上的笑容便消失,而代之以困惑、恼怒之色。
乾隆帝不是对王亶望肆意搜刮民脂民膏而恼怒,而是因为他发现这些金珠宝玉大多设计老套、做工粗俗,基础就不是上等货,跟抄家清单中的纪录收支太大。更况且,乾隆帝七十大寿时,王亶望曾献上一对精致绝伦的玉瓶和一座玉山子,但被天子婉拒,理应也在抄没物品中,但任凭内侍们把几百个箱子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是一无所获。很显然,有人动了天子的“奶酪”,把王亶望的财宝调了包!
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人敢“偷”天子的工具,这岂不是反了?气急松弛的乾隆帝马上下令,派自己最信任的两位满族大臣阿桂、福康安,会同陈辉祖核办此案,务必揪出主谋。很快,浙江布政使盛柱便向阿桂、福康安揭发了主谋,此人并非经手转运事务的小吏或仆人,而是办案大员之一、被乾隆帝深为倚重的陈辉祖!
原来,陈辉祖的弟弟陈严祖曾任甘肃署理环县知县,因涉王亶望案而下狱,急需缴纳3万两“议罪银”来免于刑罚,因此写信向兄长求助。陈辉祖为了筹措这笔钱,加之贪图王亶望家中的奇珍异宝,最终竟然动了歪念头,和到场抄家的官员们勾通一气,把抄没的金器换成银器,将朝珠、玉瓶、玉山子等珍贵物件抽出来,换成设计老套、做工粗俗的物件交上去,而把真品私自朋分。
其实,陈辉祖等人只要修改抄家清单,便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昧掉真品。然而,陈辉祖等人或许是平时贪赃枉法的事情做得太多,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以至于丧失敬畏心和警惕性,竟然忘记了修改抄家清单,遂至于事情败事。但不管怎么说,欺君之罪不行赦,所以阿桂、福康安上书乾隆帝,建议将陈辉祖处斩,并穷求其同谋者。
布政使盛柱疏言检校亶望家入官物与原册有异同,命大学士阿桂按治,具得辉祖隐匿私易状,论斩。引文见《清史稿·卷三百三十九》。
但令人感应意外的是,乾隆帝并没有同意阿桂、福康安的奏请,而是思量到陈辉祖的父亲陈大受(雍正、乾隆朝重臣,官至军机大臣、两江总督)昔日的功劳,加上其罪行究竟跟王亶望有所差别,且有权臣和珅的求情,由此决议对他网开一面。于是,乾隆帝下令将陈辉祖免职,改判斩首为斩监候。
或许是陈辉祖的人品和政绩实在太差,所以只管乾隆帝决议对他开恩,但许多重臣却并不买账。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包罗浙江巡抚福崧、闽浙总督富勒浑、福建水师提督黄仕简等在内的重臣纷纷上书弹劾陈辉祖,指责他贪赃枉法、治理无方,而且有容隐王亶望的嫌疑,实属罪不行赦。面临着强大的舆论压力,乾隆帝只好改变主意,将陈辉祖赐死了事,时在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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